張震嶽與Free Night樂團的《秘密基地》,是繼1997年退伍後首張專輯《這個下午很無聊》後,「痞子三部曲」的第二部曲;2000年的《有問題》則是這階段最終回。這時期張震嶽的形象與歌路,從《花開了沒有》(1994)的「原住民清純小男生」,一舉露出桀驁不馴的本性,不但大搞Band Sound,還說髒話比中指露屁屁喝酒抽菸葷素不忌,正式成為一個讓長輩頭疼、兒女擁戴的青春派搖滾小霸王。 雖然張震嶽後來號稱在這「痞子三部曲」裡,他其實在玩「角色扮演」,所有歌詞設定為某種二十歲上下苦悶青年「代言」,但他自己的形象舉止和這「主角」太契合了,所以很難讓歌與人分割,自己也順利成為比港仔陳小春更早、更台、更有音樂自創力的「痞子偶像」。有好幾年,觀眾、聽眾都誤以為這主角就是張震嶽,張震嶽就是這個小混混。 《秘密基地》大致延續《這個下午很無聊》「兵分兩路」的概念,一路宣洩忿怒的中快板搖滾,一路旋律不避俗美的標準K歌。音樂語彙絕不晦澀,編曲演奏絕不花稍,整體來說,跟後來風起雲湧的R&B、Hip-Hop/Rap……「黑」或「仿黑」藝人,還是兩掛人。張震嶽不是那種真假音能千迴百轉的唱將,但形象貼切、辨識度又佳的音色,配上口氣「直白」到人人在KTV可敵的唱法,讓他的慢歌好些年成為票房保證。而且,可以從上一秒的吊兒啷噹,立刻說服聽者接受他的清純愛戀,好像月光下的柔美和拖上床的火熱,流動得自然無比。 沒有上一代羅大佑「憤怒青年」的民族主題,張震嶽描繪出一群有點懶、有點跩,但也容易空虛、心虛的青少年。毫不理會歌手本身原住民身份,致力呈現台灣當代主流青少年的無賴或帥氣,反倒使《秘密基地》顯得格外有社會意義。(文/陳樂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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